医改要抓落实见成效
——国家卫生计生委医改专题调研侧记

      10月13日～25日，国家卫生计生委启动由委领导带队、31个省（区、市）全覆盖的卫生计生系统大督查和医改专题调研活动。由国务院医改领导小组副组长、国家卫生计生委主任李斌带队的调研组，“挑灯夜战”召开重庆医改座谈会，利用周末时间与上海市多个部门负责同志共话医改、凝聚共识，深入江苏基层医疗卫生机构为医务人员答疑解惑、加油鼓劲。李斌说，随着一系列重大政策措施的出台，医改的顶层设计已经基本成型，当务之急是要抓落实、见成效。

       ■分级诊疗：
       基层医务人员收入不能卡死
       10月18日一早，调研组来到江苏省南通市崇川区文峰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在慢病诊室里，69岁的金阿姨正在测量血压。她说，和社区签约后，小毛病在这里就能解决了，大医院开的药在社区也能拿到，方便多了。李斌笑着对金阿姨说：“高血压只要控制住了，健康生活就不是问题。”
       在南通市妇幼保健院，李斌特意来到挤满患儿和家长的儿科门诊。一进门，李斌俯下身，慈爱地问6岁的小朵朵：“看病怕不怕呀？”小朵朵说：“医生叔叔可好了，一点都不怕。”正在出诊的儿科医生季卫刚告诉李斌，由于儿科医生少，他一天要看七八十名患儿。
       在详细了解季卫刚收入怎么样、工作安不安心后，李斌说，要想办法解决儿科医生的后顾之忧，缓解儿科的“战时状态”。
       在南通市下辖的启东市中医院调研时，该院院长樊健介绍，今年年初，启东市以市人民医院和中医院为龙头，组建了两个医疗集团，目的就是通过技术共享，实现医疗服务的同质化。
       李斌特别关心医疗集团的分级诊疗制度进展。该院分级诊疗办公室工作人员郭健说，通过医保报销比例调整、政策宣传等引导，特别是对基层开展的技术帮扶，老百姓逐渐感到分级诊疗确实方便，上下转诊的病人数量正在慢慢增加。往年几乎没有下转病人，今年到目前为止已经下转了260多人。
       调研组还分赴重庆市垫江县沙坪镇双塘村卫生室、沙坪镇卫生院，上海市崇明县城桥镇山阳村卫生室、城桥镇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等地，了解基层医疗卫生机构的现实状况，收集意见和建议。一位基层医务人员反映：“和其他行业相比，别人在上班的时候，我们在上班；别人休息的时候，我们在上班；别人睡觉的时候，我们可能还在上班。所以，我们最关心的问题之一，就是收入能不能再提高一点。”
       调研组认为，医改的核心是强基层，如果医务人员的收入被卡死了，分级诊疗制度不可能实现。因此，下一步基层医改的关键在进一步推进绩效工资等方面改革，激发医务人员的积极性。
       ■公立医院改革：
       可以小步，但要快走
       上海市是第一批公立医院改革国家联系试点城市，众多大型公立医院不仅为上海市民提供医疗服务，更成为吸引全国疑难重症患者的“名片”。为了解大医院在即将实施的取消以药补医机制改革等方面面临哪些困难，调研组召开了一场国家卫生计生委预算管理医院的医改座谈会。
       复旦大学附属肿瘤医院院长郭小毛开门见山地说，和综合医院相比，肿瘤专科医院在取消药品加成后受到的影响最大。如果取消15%的药品加成，该院的直接收入损失将达到2亿多元，仅靠医疗服务价格调整来弥补，缺口还有几千万元，如何建立起合理的补偿机制是关键。
       严控人员编制数量，也是大医院面临的难题之一。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院长樊嘉说，该院有4000多名职工，只有1645个编制，编制内外退休待遇的不同，对人才的引进造成了很大影响。
       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副院长马昕特别关心医疗服务价格如何调整。他说，今年“十一”黄金周，该院急诊科遭遇了史无前例的就诊高峰。“大家为什么扎堆到大医院来？便宜呀，一个急诊号才20元，和市级医院、基层医院差不了多少。要求首诊到基层，如何不违背患者的意愿；开展分级诊疗，上下级医院的关系又该如何理顺，值得研究。”
       医改的愿景和医院的绩效该如何平衡？复旦大学附属妇产科医院院长徐丛剑说，医改的多项举措都希望引导医院少看病、治未病，但落实到医院绩效考核时，又最好是多看病、看大病。如果政府投入不足，药品加成还要取消，怎么给医务人员提高待遇？（下转第2版）（上接第1版）
       在上海市医改座谈会上，该市副市长翁铁慧向调研组介绍，在推进公立医院综合改革中，上海市注重药品联动、价格联动、医保联动和分配制度改革联动。目前，已基本完成全市医院全部4500余项医疗服务项目的成本核算，并进行了比价研究，价格调整将与取消药品加成同步协调、逐步推进。
       李斌说，对大医院来说，患者集聚是一件“痛并快乐着”的事情。在城市公立医院综合改革推进过程中，各地可以因地制宜，采取分阶段启动、逐步到位的“小步走”策略，但建议要小步快走，密切跟踪、及时解决改革中出现的新情况、新问题，力争医疗机构和医务人员的收入不降逐增，患者的费用不增逐降，通过不断将改革向前推进，让老百姓更多地感受到医改的成效。
       ■省级试点：
       为全国医改树起一面旗帜
       江苏省是全国4个综合医改试点省之一。自今年年初启动试点以来，江苏省陆续出台了30个配套文件。该省要求所有公立医院，到今年10月底前全部实行药品零差率销售。
       在南通市第一人民医院调研时，李斌最关心的就是取消药品加成后，医院的账怎么算？该院院长缪旭东说：“经过测算，通过价格调整，能补到78%，政府再补一点，医院自己消化一点，完全有信心将改革推进下去。”
       江苏省省长李学勇说，江苏把医改和经济体制改革放在同等重要的位置，重在蹄疾步稳。试点启动后，江苏成立了由省委书记、省长任组长，常务副省长和分管副省长任副组长，20多个部门主要负责同志为成员的医改领导小组。省政府还与各市签订了医改目标责任书，将改革任务细化分解为12类45项，每一项都明确了完成时限、责任部门和工作要求。
       今年，江苏省级一般公共预算医疗卫生支出比去年增长22.1%，远超省级一般公共预算收入10.7%的增幅，到2017年，该省各级财政卫生投入要达到1000亿元。李学勇说：“今年年初，我们只有大概的想法，现在已经做到了心中有数，只等一声令下，就顺势推开。”
       江苏省省委书记罗志军说，江苏医改先要把顶层设计做周密，力争不反复、不犯颠覆性错误。各部门也不是单打一，而是形成合力，力争做到下功夫、齐步走、工作实、效果好。
       随着江苏省公立医院综合改革即将全面推开，“医改这一仗真正打到了长江边”。李斌说，江苏医改，尤其是南京医改，具有典型的示范意义，南京市共有57家公立医院，含省级、市级、部队、学校等各个类别，希望南京医改能够落准、落细、落实，通过系统、整体、协同推进，下好公立医院改革这盘棋，趟出一条医改的路径，为全国城市公立医院综合改革树起一面旗帜。